乔栩再次跟着陆墨擎回到了那座别墅，那间主卧。
屋内窗帘紧闭，没有开主灯，只有暖黄的筒灯带来些许光亮。
乔栩紧捏着身上浴袍的腰带。
刚从浴室出来，没吹干的长发还滴着水，落在黑色的浴袍上，留下几道深色印记。
几步外的双人床上。
“过来。”他招了招手。
乔栩捏着睡袍的手一紧，仅一刻就松开，走上前。
鞋尖相抵，她又一次定在了原地，手足无措。
陆墨擎看在眼里，也不主动：“还要我教你？”
乔栩身体一僵。
半晌，才慢腾腾的坐在男人腿上，手扶着他肩膀，低头吻了下去。
眉心，眼尾，耳畔，脖颈……
一寸寸，唯独略过了唇。
乔栩还记得，曾经陆墨擎从不吻她，因为亲吻只对心爱之人。
而他，不爱自己。
陆墨擎自然也知道乔栩的心里想法，她这么乖，他本该高兴。
可莫名的，总有股怒气在翻涌。
他抬手钳住乔栩的腰肢，猛然用力将人压在身下。
倒在床上那一刻，乔栩眼前有一瞬间的昏花，但很快就清醒过来。
四目相对，陆墨擎望进乔栩黑漆的眼底。
其中一片死寂，像是没有灵魂的破布娃娃。
可恍惚中，他却好像看到了恨。
陆墨擎呼吸一窒，低头吻上了她的眼：“乔栩，你不配恨我。”
感受着女人倏然颤抖的眼睫，陆墨擎鬼使神差的，往下吻上了她的唇——
一场沉沦，天近破晓。
乔栩的脑海里闪过很多，那是从小到大有关陆墨擎的一切回忆，也包括这五年来陆墨擎赐予她的一切苦痛。
乔栩只觉得心口好疼，比被人活生生打断腿，毁了容，毁了嗓子还要疼。
可明明这次，陆墨擎的动作是从未有过的温柔。
“陆墨擎，好疼……”
一声呓语从呼吸间涌出来。
陆墨擎起身动作一顿，看着床上肌肤白到刺眼的女人，眼里闪过抹复杂。
但只一瞬，他便进了浴室。
水声哗哗响起。
乔栩望着那玻璃上渐渐蔓起的水雾，眼皮越来越沉，最后失去了意识……
陆墨擎从浴室出来时，看到的就是陷入熟睡的乔栩。
她身上还残留着那一场欢愉留下的印记。
陆墨擎承认，他失控了。
放在以前，他绝对不会主动碰乔栩一根手指头。
但时隔五年，自己竟然做了这种事，甚至利用她爸相威胁。
陆墨擎按了按眉心，不肯再深想，直接去了书房。
书房内，助理等在里面。
见陆墨擎进来，他将有关乔氏立案的一切证据都递了过去。
“陆总，一切准备就绪，现在我们掌握的这些证据足够将乔林城送进监狱，最少十年。”
陆墨擎没动，只是盯着桌子上那厚厚一沓资料。
脑海里，却想起昨天乔栩求自己时的模样。
“你说，我对乔栩会太狠吗？”
闻言，助理一愣，不明白陆墨擎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。
他迟疑了半晌，只说：“她害死思若小姐在先，您怎么做都是理所应当。”
理所应当。
陆墨擎无声重复着这几个字，吩咐道：“那就去办吧。”
“是。”
助理领命就要离开，却在出门那刻突然停住。
他转头看着不知在想什么的陆墨擎：“那对于乔小姐的计划，还要继续吗？”
陆墨擎愣了下：“继续。”
助理张了张嘴，似乎是要说些什么。
但最后，还是无声离去。
书房回归寂静。
陆墨擎坐在椅子上，望着雾霾霾的窗外，点起根烟，深吸了一口。
烟雾缥缈，慢慢遮住了男人的神色……
主卧里。
乔栩醒来，已经将尽中午。
她撑着酸痛的身子坐起身，环顾了下房间，陆墨擎不在。
乔栩不知是松了口气，还是其他。
这时，门被推开，佣人走进来：“您醒了。”
说着，她将搭在臂弯间的衣服放在乔栩身前：“这是给您准备的衣物，请您换好，陆总助理在楼下等您。”
话落，不等乔栩发问，就退了出去。
乔栩看着眼前那熟悉又陌生的裙子，只觉得如坠冰窟。
她压着发颤的手缓缓拿起。
眼前这条纯白色花嫁裙，和五年前那场演唱会上自己穿的那条，一模一样！
陆墨擎这是什么意思？
乔栩心里有一股不安逐渐放大，像是黑洞般将她侵吞。
但还能怎么样呢？
她这条命，换不回妈妈，却能救爸爸。
既然陆墨擎想要折磨自己，那就随他吧，只要他不再对爸爸动手。
想通这些，乔栩沉默的换上那条纯白色的花嫁裙，一点一点遮掩住昨晚那些痕迹。
最后赤脚踩在地上，一步步走下了楼。
别墅门外。
助理等在车门旁，瞧见乔栩走出来，忙站直了身体。
“乔小姐。”
乔栩看了眼敞开的后车座，里面没有陆墨擎的身影。
